莎士比亚曾言，“城市即人”。爱德华·格莱泽在《城市的胜利》中也有相似的论断，“城市不等于建筑，城市等于居民”。城只是躯壳，有了人际交流的“市”，城才有了灵魂。因此，建造和运营城市文化空间，不在于营建网红的建筑，不在于获取一时的喧嚣，而在于用文化设施为居民提供高品质生活、以文化活动促进人际互动与交流，进而吸引人看过来、留下来。建设和运营延伸城乡的垂直公共文化空间体系，是嘉定区在这一领域的有益探索。

嘉定，古称“疁城”，历史悠久，人文荟萃，历来崇文重教，素有“教化嘉定”之美誉。嘉定孔庙、南翔古镇、法华塔等人文景观与古代遗存保存完好。近年来，嘉定区赓续历史文脉，以提升城市生活品质为目标，依据区域发展、人口分布原则，合理布局公共文化设施，构建了覆盖城乡、运作高效的三级公共文化空间体系，即以区图书馆、文化馆、博物馆、上海保利大剧院等区级公共文化设施为中心馆，以12个街镇文化服务中心为分馆，以居委村委文化活动中心及新型公共文化空间如“我嘉书房”“我嘉·秀空间”等为延伸点位的服务网络。截至目前，嘉定已建立了覆盖所有12个街镇的30个“我嘉书房”和36个“我嘉·秀空间”。星罗棋布、遍布城乡全域的公共文化空间让整个嘉定书卷飘香、文气满满。

与嘉定区公共文化空间众多布点数量相呼应的，是这样一组数据：嘉定区公共图书馆系统2022年共接待读者43.2万余人次，借还图书70.3万册次，开展阅读活动780余场次，参与人次达29.6万。完成市、区两级配送文化资源200场，开展艺术培训课程67项，参与者逾7000人次。文旅嘉定云共发布文旅活动1091场，发售票数2万余张，举办线上文化赛事46场。

能有这样高的居民参与度，既得益于遍布城乡的文化空间点位布局，更离不开丰富文化活动的提供。以“我嘉书房”为例，这里不仅提供空间服务、借阅服务等基础服务，还设有亲子阅览、复古沙龙、数字阅读体验、休闲阅读等区域，配有书法教学机、国画教学机、听书机等新型设备。有的点位还设有沙龙区、精品区、美学区、咖啡甜点区及亲子绘本区，不定期举办电影放映、趣味沙龙、绘本导读、文化展览、生活培训等主题不一、形式多样、内容丰富的文化活动，精准定位不同人群的需求。

再以嘉定区文化馆系统为例。近年来，总馆及各分馆依托公共文化空间垂直体系，举办百姓大舞台、大展台、大讲堂、梦想秀、艺术课堂等贴近民生的文化活动，并深入村、镇、社区巡演巡展，让优质文化资源流动起来。百姓系列群众文艺活动深入社区、校区、厂区、园区、营区、商区等场所，为全区艺术爱好者搭建相互欣赏、学习、交流的平台。其中，“想唱就唱”歌手大赛、“舞比快乐”舞蹈大赛、“南腔北调”曲艺大赛、“拿手好戏”戏曲大赛、“乐在其中”才艺大赛等多个门类赛事采取“广泛发动、自愿报名”的方式，覆盖到了全区各个地域。自下而上的选拔，既扩大了活动覆盖面，又激发了民间活力，保证了活动质量。

上海交通大学范文兵教授曾言：“‘公共文化空间’的物理尺度大小不重要，物理遮蔽、覆盖度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不同类别、数量的人能够借助其发生具有文化价值的公共活动。”文化场景理论也认为，不能孤立地讨论生活文化设施，生活文化设施只有在互动中才能最大限度地实现价值。嘉定区的实践无疑是对上述论断的注解。

2012年末，嘉定区常住人口152.8万，2022年末为189.34万，同比增长了2.1%。这是否跟嘉定区文化空间和文化活动形成的“无文化，不嘉定”的火热氛围也有一些关联呢？

汤诚（作者为上海师范大学图书馆副研究馆员）

《解放日报》2023-6-19（11）